當粉絲們早就脫離異性戀框架以及性別刻板印象,男孩偶像團體也需要翻轉思維,才能在現今的社會氛圍下找到生存之道。
眾所皆知,這幾年來,流行樂壇已經歷了 LGBTQ+ 群體意識的覺醒。 Lil Nas X 和 Brandi Carlisle 這些公開出櫃的酷兒歌手,攻佔了美國告示牌熱門金曲排行榜,就是活生生的鐵證,超級大明星不需要為了成功而犧牲身為同志的真實自我。
(圖/@lilnasx/Instagram)
(圖/@brandicarlile/Instagram)
儘管 LGBTQ+ 歌手早在豐富的吉他即興演奏或廣泛傳唱的簡單流行音樂蔚為風潮前就已經存在,但從過去歷史看來,多數人還是躲在深櫃裡,因為如果被揣測自己是同志,很可能會遭唱片公司切割、失去唱片合約。
即使是現在,主流媒體對於如何呈現酷兒身分認同,都還是很掙扎甚至企圖淡化。2018 年改編自英國搖滾天團「皇后樂團」故事的傳記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整部電影裡,被證實是雙性戀的主唱 Freddie Mercury 顯然都在壓抑避免跟男人的親密關係,但戲劇化轉折的結尾,卻還是描述他是死於愛滋病,宛如這是身為酷兒的懲罰。明明是一部描繪他的自傳電影,但他的酷兒人格卻仍被簡化成電影劇情所需的工具。
然而,當今的流行樂壇已經算是有史以來最能完整呈現 LGBT 形象的時候了。
正如女同志流行文化先知 Jill Gutowitz 所說:「現今,高調又驕傲的酷兒音樂人會知道哪些廠牌不只願意吹捧他們來拉抬知名度,還知道哪些廠牌的商業行銷模式就是在吸引史上最酷兒的世代。」
雖然酷兒曾被視為缺點、得躲躲藏藏,但酷兒歌手們現在已經開拓出自己的音樂市場,粉絲們接納欣賞他們身為同志的這個面向。
目前為止,LGBTQ+ 歌手已經能夠代表許多不同性別、性向,各式背景、種族的族群,但像男孩偶像團體這種類型,多數不具 LGBTQ+ 代表性。並不是說酷兒男孩偶像團體成員就不存在,而是他們實在太少了,而且通常要等到他們自己的樂團再也不是鎂光燈焦點後,他們才會出櫃。(例如偶像男團「超級男孩」成員之一的 Lance Bass)。
(圖/@lancebass/Instagram)
為什麼男孩偶像團體總是得表現出「非常直男」的形象呢?就像「超級男孩」成員之一的 Lance Bass 形容的,男孩偶像團體一直都被譏笑說太娘,既然如此,這樣的音樂類型卻缺乏酷兒代表性實在令人費解,這也點出了異性戀在流行音樂文化中的角色。
從歷史上來看,男孩偶像團體符合了傳統的性別角色,運用他們的歌曲和舞台形象來吸引年輕女性。但他們可以不用再演白馬王子那一套了。現在的年輕一代早就不認同白馬王子形象,認為他太過時和充滿性別歧視,寧願在各種關係中保有自己的主導權。
粉絲的性別和身分認同相當多元,而且老實說,他們想要的絕對不是只有異性戀男人而已。男孩偶像團體也是有 LGBTQ+ 粉絲的。
就像其他粉絲一樣,酷兒們會希望在大眾傳播媒體上找到自我認同感。因此,當粉絲們崇拜的對象是異性戀時,他們只能靠著自己,把情感、慾望投射到喜歡的歌手和樂團身上。這就是「Larry Stylinson」關係無中生有的由來,英國偶像男團「一世代」有一小批關鍵粉絲們斷言,成員之一的 Harry Styles 和 Louis Tomlinson 在祕密交往中。(兩人被合稱為「Larry Stylinson」,把 Harry 和 Louis 放在一起成了 Larry,Style 及 Tomlinson 合體為 Stylinson)。
(圖/Getty Images)
這兩個男孩一旦有了眼神交流或身體接觸,都會被當成兩人在一起的證據,足以向那些「不相信有這回事啦」的粉絲證明,這就是「Larry Stylinson」戀曲。這種無端揣測廣為流傳,連「一世代」的經紀公司也知道了,後來在各種採訪場合會刻意分隔 Harry 和 Louis,避免有肢體接觸機會,杜絕過度揣測與聯想。
(圖/@hazzalovesboo/Tumblr)
過度理想化和介入流行偶像的私人生活之間,往往只有一線之隔,但無論「Larry Stylinson」粉絲是哪一種意識形態,堅定信念的背後意圖很簡單:正因為樂團缺少他們想要的東西,只能自己編故事。因為根本沒有酷兒男孩偶像團體存在的空間,可以讓他們傾注支持,只好自己創造取代現實。現在的年輕世代超過兩成自我認同是 LGBTQ+,能有一個酷兒男孩偶像團體讓粉絲們產生情感共鳴,這絕不只是渴望而已,而是一種需求。
很幸運的是,樂壇正在朝著更好的方向努力前行著。一個八人男孩偶像團體「BROCKHAMPTON」,主唱是已出櫃的同志,雖然 2021 年初已暫停演出,但另一個競爭者再度成為鎂光燈焦點:英國四人組男團「Union J」。
(圖/@Union J/Facebook)
跟大多數男孩偶像團體一樣,「Union J」參加英國歌唱選秀節目《X 音素》,靠著娛樂經理人同時也是評審的 Louis Walsh 的湊團,催生出這個團體,得以過關斬將出道。成員之一的 Jaymi、Josh 和 JJ 原本是一個三人團體,2018 年參加《X音素》節目初選被淘汰後,評審 Louis Walsh 決定把另一位以個人名義參賽的 George Shelley 納入重新組團,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新成軍的樂團在各式演出和實境秀節目大獲成功,甚至被吹捧為「一世代」男團的接班人,但幾年後當 George 宣布退團,一切全都變了樣、光景不再。這對樂團成員和粉絲們來說都很震驚。
(圖/@georgeshelley/Instagram)
多年後 George 透露他之所以離開,很大一個原因來自於他在大眾目光下只能隱瞞同志身分藏在深櫃中,這帶給他很大的壓力。
他在英國廣播公司第三台播出的紀錄片《學習好好哀傷》中透露,「我身處在一個男孩偶像團體裡面,主要聽眾又都是年輕少女們,我得耗費很多心力隱瞞性取向。他們需要我們成為女孩們的商品,但我不想因為身為同志而危害到樂團。」樂團成員之一的 Jaymi 早已出櫃是酷兒,但 George 擔心,如果他跟著出櫃,歌迷和大眾會太過震驚無法承受。
就跟我們這些凡人一樣,「Union J」男團解散的成員們在全球 COVID-19 疫情的高峰期透過 Zoom 重新取得聯繫,他們盡釋前嫌,決定再給樂團一次機會,今年 5 月將以經典陣容在倫敦守護神劇院復出表演,正因為這樣,他們成了至今仍活躍在舞台上,唯一擁有酷兒成員的男孩偶像團體,也是史上第一個能吹噓他們是有兩個酷兒成員的男團。
(圖/@Union J/Facebook)
也許 2016 年我們還沒有心理準備可以接受男孩偶像團體有一半成員是酷兒,但 2022 年,我們就想要這種,也渴望舞台上有更多酷兒音樂人。
不管怎麼說,男孩偶像團體不必為了有趣或成功,就因此納入 LGBTQ+ 成員(就像該類型廣泛展現的「我辦到了」那樣)。粉絲們並不是在尋求這些東西。他們只是在尋找自我認同。
對他們來說,賣出多少設計感的T恤、實體唱片 CD 或 VIP 演唱會套裝產品並不重要,而是他們在聽音樂時能夠感受到那些男團成員們,以及他們創造的世界。他們想要有歸屬感。
「反正一群男孩的組合就是超級吸票機」,這套公式過去用在培植男孩偶像團體上很管用,但這個定律面臨時代變化備受挑戰。曾經一手打造許多男孩偶像團體的中年異性戀白人男性(例如催生「新好男孩」的 Lou Pearlman 或英國唱片製作人 Simon Cowell )不再能掌握流行脈動,因為這跟他們天生認知的範疇不同,流行趨勢已經不再只是白人異男。他們顯然失去了對市場的掌控權,不再像過去一樣可以在幕後操控一切,現在是粉絲們當道的時代,他們很了解自己的品味,知道會被什麼樣的人或什麼東西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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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我們這些凡人一樣,「Union J」男團解散的成員們在全球 COVID-19 疫情的高峰期透過 Zoom 重新取得聯繫,他們盡釋前嫌,決定再給樂團一次機會,今年 5 月將以經典陣容在倫敦守護神劇院復出表演,正因為這樣,他們成了至今仍活躍在舞台上,唯一擁有酷兒成員的男孩偶像團體,也是史上第一個能吹噓他們是有兩個酷兒成員的男團。
(圖/@Union J/Facebook)
也許 2016 年我們還沒有心理準備可以接受男孩偶像團體有一半成員是酷兒,但 2022 年,我們就想要這種,也渴望舞台上有更多酷兒音樂人。
不管怎麼說,男孩偶像團體不必為了有趣或成功,就因此納入 LGBTQ+ 成員(就像該類型廣泛展現的「我辦到了」那樣)。粉絲們並不是在尋求這些東西。他們只是在尋找自我認同。
對他們來說,賣出多少設計感的T恤、實體唱片 CD 或 VIP 演唱會套裝產品並不重要,而是他們在聽音樂時能夠感受到那些男團成員們,以及他們創造的世界。他們想要有歸屬感。
「反正一群男孩的組合就是超級吸票機」,這套公式過去用在培植男孩偶像團體上很管用,但這個定律面臨時代變化備受挑戰。曾經一手打造許多男孩偶像團體的中年異性戀白人男性(例如催生「新好男孩」的 Lou Pearlman 或英國唱片製作人 Simon Cowell )不再能掌握流行脈動,因為這跟他們天生認知的範疇不同,流行趨勢已經不再只是白人異男。他們顯然失去了對市場的掌控權,不再像過去一樣可以在幕後操控一切,現在是粉絲們當道的時代,他們很了解自己的品味,知道會被什麼樣的人或什麼東西吸引。